第 3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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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雲嵐險些哽過去。
她安慰自己, 散修，窮怕了很正常。
臨行前，冷師兄給了那麽多好東西, 她扒拉出來一件便是。
“咳咳，待正式入了青嵐山, 自會為你備下一份。”
另兩位東海的修士, 因有些師門傳承, 並無心入合歡宗。
一番嬉鬧過後，十個人繼續沿著蹤跡難尋的石子路前行,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, 他們漸漸走出了西勤州的外圍。
此處離雲嵐記憶中的光印谷和折桂峰已不遠了。
光印谷和折桂峰有合歡宗所需的特殊靈材，光印果和靈蟲斷尾。
光印果產自光印谷, 是煉制聚靈丹所需。而這聚靈丹, 又是金丹結嬰的關鍵之物。
再說另一種靈材，靈蟲斷尾。這種靈蟲棲居於折桂峰, 是避雷丹中的一味關鍵藥材。避雷丹是功效不必多說，修士但凡要渡劫，就要備下許多, 來降低被劫雷劈得身死道消的幾率。
雲嵐帶弟子入西勤州自然要將宗門所需的光印果和斷尾采集個夠。
折桂峰與光印谷相距不遠, 雲嵐尋的紮營地正是在兩地中間的一處山頂, 那裏視野開闊，易守難攻, 正適合紮營。
但此時已臨近傍晚，若不能在夜晚降臨前趕過去，他們恐怕會遇到晝伏夜出的妖獸, 雲嵐索性吩咐弟子們禦器飛行，十人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光印谷和折桂峰的中間地帶。
不想, 竟遇到了隱山的人。
雲嵐打算避開鋒芒，卻被手眼通天的隱山道尊歸岳，發覺到了他們的蹤跡。
隱山的歸岳道尊已閉關百年，近些年才出關，恐怕已是大乘中期了，如今觀之便覺深不可測。只是他這種實力的巨擎也會進西勤州這等小秘境，讓雲嵐著實吃驚。
歸岳道尊是個快要千歲的老狐貍，老狐貍一舉一動都是有目的，他們從不做多餘之事。
如此看來，西勤州不是出了岔子，就是有什麽天大的機緣。雲嵐細細思來，覺得不應是出了岔子，與隱山道尊齊名的那些東極宮長老們都沒進來，想來不會出什麽大事。
必定是有天大的機緣，且條件苛刻，只能被丹修收入囊中，否則別的老狐貍怎麽不進來搶？他們可不會好心地讓隱山道尊將好處獨占！
雲嵐瞬間便想了許多，一面又帶門下弟子去給隱山道尊見禮。
隱山道尊是和比她師尊還要高一輩的人，據說兩人早年還有舊，她若避開，便太過失禮——畢竟，是前輩。
雲嵐從桃花水鏡上一下來，便領門下弟子們對道尊行了個鄭重的禮。
“合歡宗小輩雲嵐，攜弟子見過歸岳道尊。”
眾人沒看見他動作，只覺身體被托了起來，方才與妖獸對戰的暗傷也被盡數醫好。
除去雲嵐，小輩便都覺得這道尊不是講究虛禮之人，心中已放松了三分。
一番見禮後，雲嵐便帶弟子離去，卻聽見道尊傳音讓她留下。
雲嵐只得站定，聽憑這位德高望重的道尊差遣。
歸岳道尊在斷崖邊負手而立，雲嵐觀他鬢邊發華發生，可面孔如同俊逸青年，只是通身的氣勢令人不敢造次。
他看了眼雲嵐：“星言提起你便滿眼是笑——”
雲嵐的師尊道號便是星言，聽他提起師尊名諱，她便又行一禮。
“能得師尊喜愛，能得道尊掛懷，是晚輩有幸。”
道尊擺擺手，讓雲嵐不必再行禮——但雲嵐知道，該彎腰還得彎。
“星言最喜歡你這小弟子。”
雲嵐若是以前聽了這話，一定會昂首挺胸自豪不已，可她想起臨行前，兩個師兄拿出來一堆師尊賞賜的法器。
如今歸岳道尊再說這話，便有待商榷了……
當然，如今她有了四個徒弟，也能理解師尊囊中羞澀，好東西不夠分的苦楚，又怎會怨呢？
“如今你五百歲便離合體只差一步，等星言見了，定會高興。”
這話說得讓雲嵐摸不到頭腦——她師尊三百年前外出雲游後，便杳無音訊，她和師兄師姐早已放平了心態，能接受師尊已身死道消的結果。
可歸岳道尊的一個“等”字——
讓雲嵐驚得擡頭，不念禮節，直直盯著他，激動得語不成調，想上前再細問師尊蹤跡，卻一腳踏空險些摔下斷崖，被歸岳道尊虛扶了起來。
道尊笑著讓她莫要再問。
【天機不可洩露。】
傳音語必，便離開了。
剩下雲嵐激動地臉頰通紅，滿眼歡喜。
偏偏有些人，見人臉頰通紅，便要聯想到滿面春情，見人滿眼歡喜，便要聯想到眉目含情。
雲巍若沒聽到“星言”二字，想必也要醋上一會兒。
但總有些不敢偷聽，又遠遠看雲嵐和道尊在斷崖上你來我往的小人，用最臟的心揣摩他人。
此人便是在茶肆被雲嵐威壓震出血的寧無霜。
寧無霜臉色一向蒼白，此時因慍怒，面頰泛起了病態潮紅，跟班宋雅一直同她在一處，自然懂她為何這般。
宋雅心中憐意滿滿，開解道：“她水性楊花，見了誰都要行引誘之事，時日久了，少城主知道後，會忘了她的。”
寧無霜卻是知道有琴軼脾性的，他若是個好好先生，龍城少主也輪不到他來做。
有琴軼生母低賤，寧無霜同他議親，自然萬般不願，可若由她提出退親，又說不出個一二三，與她無益。
最好是把有琴軼的名聲弄臭，她才有借口跟這個低賤出身的私生子一刀兩斷。
可有琴軼面面俱到，平素又低調，她尋了許久，才堪堪找到了他和雲嵐這一樁風流逸事。
寧無霜才起了利用雲嵐和有琴軼決斷的心思。
她身邊的跟班，宋雅是個炮仗，拿來當點火索，最好不過。
寧無霜期期艾艾地同宋雅訴苦：“她與自己徒弟不清不楚，又不放過有琴哥哥……”
“眼下我們隱山弟子眾多，待我想法子，讓她丟個大人，替你出氣。”宋雅牽起寧無霜的手，一邊在她耳邊小聲說。
“可道尊也在……恐會遷怒於你……”寧無霜心中雖同意，但仍裝作心疼宋雅的為難樣子。
宋雅是個為閨蜜兩肋插刀的人，見她擔憂自己，心裏十分受用。
“師姐放心，道尊那般大人物，心裏只有飛升……斷不會管這些小事。”
“再說，這次誰不知，道尊是專程帶師姐來尋須臾草的，咱們是隱山弟子——孰近孰遠？”
寧無霜默然。
道尊究竟是不是為她入西勤洲，她如何不知？
若不是她父親拿出了傳說中的仙器‘問蒼茫’給道尊，只怕他當年不會松口讓自己入隱山。
道尊專程為她出山這種話，也只能唬住宋雅這些不知情的小弟子罷了。
但道尊親臨的真實緣由，無人可知。
寧無霜心癢難耐，眼睛又黏在了雲嵐身上，仿佛多看幾眼，就能立刻解決掉自己的婚事。
雲嵐一向敏銳，她察覺背後有道目光一直跟隨自己，回頭想揪出那個偷看的人。
便與寧無霜那探究的眼神撞在一處。
雲嵐沖她露出個客氣的笑，可眼睛中帶著警告。
寧無霜像是個被捉住的賊，慌亂地收回那帶了惡意的目光。
見她老實了，雲嵐手上捏訣操控法器布陣，將合歡宗駐紮的營地圈進其中。
寧無霜和宋雅的窺探如附骨之蛆，令她感到惡寒。雲嵐長長地嘆了口氣，又在陣法中補充了不少靈石，讓營地隔絕掉外人的神識。
末了，她擔心再出差錯，又在遠處四株高聳入天的折桂樹上安置下子母留影石，子留影石可用來記錄周遭發生的動靜，並將這些傳遞給母留影石，到守夜時，剛省下不少功夫。
金烏西沈，天邊的雲霞不知何時換成了大片烏雲，雨便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，映著蒼翠欲滴的山林，一切都變得濕淋淋的，讓人身上發寒。
雲巍進入秘境前，將雲嵐那日手中的合歡樹種子種在了青釉蓮瓣瓶中，此時安頓下來，他便從可存放靈植的乾坤袋中將蓮瓣瓶取出，用配好的靈泉澆灌。
每當他做這些時，身體中的焦灼和躁動就會漸漸平靜。
山遠天高，雨幕讓山的形t狀看不真切，所有人的面孔都模糊了兩分，夜晚降臨後，霧氣騰騰，更是讓眼睛失去了作用，一切全靠神識。
上半夜，雲嵐值夜。
下半夜，則換雲巍來值。
雲嵐原本打的主意是只盯著母留影石，無需神識外放，耗費心神，可雨幕厚重，霧氣蒸騰，子母留影石失去了效用，她有些肉疼的又服下了些滋養識海的蒙陽散，減輕自己過度消耗的識海。
可值守完上半夜後，原本疲憊的她，卻因夜雨聲煩，難以入定，便沒喚雲巍過來接替。雲巍也被這簌簌的雨聲擾得靜不下心，見她沒去休息，便擠在雲嵐身旁。
直到鼻尖又縈繞著令他心安的合歡花幽香，雲巍才覺得煩躁的心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夜深無人，只有雨聲相伴。雲巍從背後將雲嵐環繞在他的臂彎，好似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倆。
雲巍臉頰貼在她的耳畔，兩人墨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，分不清誰是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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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嵐險些哽過去。
她安慰自己, 散修，窮怕了很正常。
臨行前，冷師兄給了那麽多好東西, 她扒拉出來一件便是。
“咳咳，待正式入了青嵐山, 自會為你備下一份。”
另兩位東海的修士, 因有些師門傳承, 並無心入合歡宗。
一番嬉鬧過後，十個人繼續沿著蹤跡難尋的石子路前行,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, 他們漸漸走出了西勤州的外圍。
此處離雲嵐記憶中的光印谷和折桂峰已不遠了。
光印谷和折桂峰有合歡宗所需的特殊靈材，光印果和靈蟲斷尾。
光印果產自光印谷, 是煉制聚靈丹所需。而這聚靈丹, 又是金丹結嬰的關鍵之物。
再說另一種靈材，靈蟲斷尾。這種靈蟲棲居於折桂峰, 是避雷丹中的一味關鍵藥材。避雷丹是功效不必多說，修士但凡要渡劫，就要備下許多, 來降低被劫雷劈得身死道消的幾率。
雲嵐帶弟子入西勤州自然要將宗門所需的光印果和斷尾采集個夠。
折桂峰與光印谷相距不遠, 雲嵐尋的紮營地正是在兩地中間的一處山頂, 那裏視野開闊，易守難攻, 正適合紮營。
但此時已臨近傍晚，若不能在夜晚降臨前趕過去，他們恐怕會遇到晝伏夜出的妖獸, 雲嵐索性吩咐弟子們禦器飛行，十人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光印谷和折桂峰的中間地帶。
不想, 竟遇到了隱山的人。
雲嵐打算避開鋒芒，卻被手眼通天的隱山道尊歸岳，發覺到了他們的蹤跡。
隱山的歸岳道尊已閉關百年，近些年才出關，恐怕已是大乘中期了，如今觀之便覺深不可測。只是他這種實力的巨擎也會進西勤州這等小秘境，讓雲嵐著實吃驚。
歸岳道尊是個快要千歲的老狐貍，老狐貍一舉一動都是有目的，他們從不做多餘之事。
如此看來，西勤州不是出了岔子，就是有什麽天大的機緣。雲嵐細細思來，覺得不應是出了岔子，與隱山道尊齊名的那些東極宮長老們都沒進來，想來不會出什麽大事。
必定是有天大的機緣，且條件苛刻，只能被丹修收入囊中，否則別的老狐貍怎麽不進來搶？他們可不會好心地讓隱山道尊將好處獨占！
雲嵐瞬間便想了許多，一面又帶門下弟子去給隱山道尊見禮。
隱山道尊是和比她師尊還要高一輩的人，據說兩人早年還有舊，她若避開，便太過失禮——畢竟，是前輩。
雲嵐從桃花水鏡上一下來，便領門下弟子們對道尊行了個鄭重的禮。
“合歡宗小輩雲嵐，攜弟子見過歸岳道尊。”
眾人沒看見他動作，只覺身體被托了起來，方才與妖獸對戰的暗傷也被盡數醫好。
除去雲嵐，小輩便都覺得這道尊不是講究虛禮之人，心中已放松了三分。
一番見禮後，雲嵐便帶弟子離去，卻聽見道尊傳音讓她留下。
雲嵐只得站定，聽憑這位德高望重的道尊差遣。
歸岳道尊在斷崖邊負手而立，雲嵐觀他鬢邊發華發生，可面孔如同俊逸青年，只是通身的氣勢令人不敢造次。
他看了眼雲嵐：“星言提起你便滿眼是笑——”
雲嵐的師尊道號便是星言，聽他提起師尊名諱，她便又行一禮。
“能得師尊喜愛，能得道尊掛懷，是晚輩有幸。”
道尊擺擺手，讓雲嵐不必再行禮——但雲嵐知道，該彎腰還得彎。
“星言最喜歡你這小弟子。”
雲嵐若是以前聽了這話，一定會昂首挺胸自豪不已，可她想起臨行前，兩個師兄拿出來一堆師尊賞賜的法器。
如今歸岳道尊再說這話，便有待商榷了……
當然，如今她有了四個徒弟，也能理解師尊囊中羞澀，好東西不夠分的苦楚，又怎會怨呢？
“如今你五百歲便離合體只差一步，等星言見了，定會高興。”
這話說得讓雲嵐摸不到頭腦——她師尊三百年前外出雲游後，便杳無音訊，她和師兄師姐早已放平了心態，能接受師尊已身死道消的結果。
可歸岳道尊的一個“等”字——
讓雲嵐驚得擡頭，不念禮節，直直盯著他，激動得語不成調，想上前再細問師尊蹤跡，卻一腳踏空險些摔下斷崖，被歸岳道尊虛扶了起來。
道尊笑著讓她莫要再問。
【天機不可洩露。】
傳音語必，便離開了。
剩下雲嵐激動地臉頰通紅，滿眼歡喜。
偏偏有些人，見人臉頰通紅，便要聯想到滿面春情，見人滿眼歡喜，便要聯想到眉目含情。
雲巍若沒聽到“星言”二字，想必也要醋上一會兒。
但總有些不敢偷聽，又遠遠看雲嵐和道尊在斷崖上你來我往的小人，用最臟的心揣摩他人。
此人便是在茶肆被雲嵐威壓震出血的寧無霜。
寧無霜臉色一向蒼白，此時因慍怒，面頰泛起了病態潮紅，跟班宋雅一直同她在一處，自然懂她為何這般。
宋雅心中憐意滿滿，開解道：“她水性楊花，見了誰都要行引誘之事，時日久了，少城主知道後，會忘了她的。”
寧無霜卻是知道有琴軼脾性的，他若是個好好先生，龍城少主也輪不到他來做。
有琴軼生母低賤，寧無霜同他議親，自然萬般不願，可若由她提出退親，又說不出個一二三，與她無益。
最好是把有琴軼的名聲弄臭，她才有借口跟這個低賤出身的私生子一刀兩斷。
可有琴軼面面俱到，平素又低調，她尋了許久，才堪堪找到了他和雲嵐這一樁風流逸事。
寧無霜才起了利用雲嵐和有琴軼決斷的心思。
她身邊的跟班，宋雅是個炮仗，拿來當點火索，最好不過。
寧無霜期期艾艾地同宋雅訴苦：“她與自己徒弟不清不楚，又不放過有琴哥哥……”
“眼下我們隱山弟子眾多，待我想法子，讓她丟個大人，替你出氣。”宋雅牽起寧無霜的手，一邊在她耳邊小聲說。
“可道尊也在……恐會遷怒於你……”寧無霜心中雖同意，但仍裝作心疼宋雅的為難樣子。
宋雅是個為閨蜜兩肋插刀的人，見她擔憂自己，心裏十分受用。
“師姐放心，道尊那般大人物，心裏只有飛升……斷不會管這些小事。”
“再說，這次誰不知，道尊是專程帶師姐來尋須臾草的，咱們是隱山弟子——孰近孰遠？”
寧無霜默然。
道尊究竟是不是為她入西勤洲，她如何不知？
若不是她父親拿出了傳說中的仙器‘問蒼茫’給道尊，只怕他當年不會松口讓自己入隱山。
道尊專程為她出山這種話，也只能唬住宋雅這些不知情的小弟子罷了。
但道尊親臨的真實緣由，無人可知。
寧無霜心癢難耐，眼睛又黏在了雲嵐身上，仿佛多看幾眼，就能立刻解決掉自己的婚事。
雲嵐一向敏銳，她察覺背後有道目光一直跟隨自己，回頭想揪出那個偷看的人。
便與寧無霜那探究的眼神撞在一處。
雲嵐沖她露出個客氣的笑，可眼睛中帶著警告。
寧無霜像是個被捉住的賊，慌亂地收回那帶了惡意的目光。
見她老實了，雲嵐手上捏訣操控法器布陣，將合歡宗駐紮的營地圈進其中。
寧無霜和宋雅的窺探如附骨之蛆，令她感到惡寒。雲嵐長長地嘆了口氣，又在陣法中補充了不少靈石，讓營地隔絕掉外人的神識。
末了，她擔心再出差錯，又在遠處四株高聳入天的折桂樹上安置下子母留影石，子留影石可用來記錄周遭發生的動靜，並將這些傳遞給母留影石，到守夜時，剛省下不少功夫。
金烏西沈，天邊的雲霞不知何時換成了大片烏雲，雨便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，映著蒼翠欲滴的山林，一切都變得濕淋淋的，讓人身上發寒。
雲巍進入秘境前，將雲嵐那日手中的合歡樹種子種在了青釉蓮瓣瓶中，此時安頓下來，他便從可存放靈植的乾坤袋中將蓮瓣瓶取出，用配好的靈泉澆灌。
每當他做這些時，身體中的焦灼和躁動就會漸漸平靜。
山遠天高，雨幕讓山的形t狀看不真切，所有人的面孔都模糊了兩分，夜晚降臨後，霧氣騰騰，更是讓眼睛失去了作用，一切全靠神識。
上半夜，雲嵐值夜。
下半夜，則換雲巍來值。
雲嵐原本打的主意是只盯著母留影石，無需神識外放，耗費心神，可雨幕厚重，霧氣蒸騰，子母留影石失去了效用，她有些肉疼的又服下了些滋養識海的蒙陽散，減輕自己過度消耗的識海。
可值守完上半夜後，原本疲憊的她，卻因夜雨聲煩，難以入定，便沒喚雲巍過來接替。雲巍也被這簌簌的雨聲擾得靜不下心，見她沒去休息，便擠在雲嵐身旁。
直到鼻尖又縈繞著令他心安的合歡花幽香，雲巍才覺得煩躁的心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夜深無人，只有雨聲相伴。雲巍從背後將雲嵐環繞在他的臂彎，好似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倆。
雲巍臉頰貼在她的耳畔，兩人墨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，分不清誰是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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